【簇邪】记一次心理诊疗
OOC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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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柳医生吗？你好，抱歉迟了几分钟，外套可以放这里吗？是出了点汗，八层楼爬上来还是有点累。”
“电梯？我知道有电梯，不过我以前有幽闭恐惧症，虽然现在已经好多了，但是对坐电梯还是比较排斥。”
“这次咨询并不是为了幽闭恐惧症，我现在基本上已经克服这种心理障碍了。可以开始了吗？不，不需要录音，我希望这次的对话没有任何音频和文字的记录，也希望医生不要在外透露这次咨询的内容，对，一句也不要透露，话说这应该是一个心理咨询师的职业道德吧？”
“要先自我介绍吗？我是第一次做心理咨询。我叫黎簇，二十岁，在××大学上大二，高中时有两个好哥们，现在也不常联系了。”
“家人？我没有家人，我父母很久之前就离婚了，我被判给我爸，不过他在三年前失踪了，到现在也没消息。”
“那段时间我不在家，我也不知道他失踪了，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失踪有一段时间了。伤心……应该有过吧，因为我不在家的时候经历了一些事，心理承受能力变强了很多，所以他的失踪对我的影响并不是特别大。”
“我跟他的感情确实不是很好，我妈就是因为家暴离开的，他也经常打我，关小黑屋，没错，幽闭恐惧症就是这么来的，不过我现在已经不会再害怕黑暗的封闭小房间了，是某个人帮我克服了这个病。”
“这个人对我很特殊，也是我这次来咨询的原因，医生你听说过一种心理疾病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？”
“专业的心理医生解释起来就是专业一些……嗯？对你是心理咨询师，抱歉，我对这个行业不是很了解。”
“因为我觉得我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。”
“我知道斯德哥尔摩的前提是要先被绑架劫持成为人质，记得我刚刚说我爸失踪的时候我不在家吗？那段时间我被人绑架了。”
“……不，我们家没得罪什么人，被人绑架纯属我倒霉，被发小坑了。”
“发小是个女生，绑架犯……我叫他W吧，事情很复杂，我也不能透露太多，发小从沙漠带回来的一个盒子正好是W需要的，发小把盒子送给我后我把盒子打开了，里面是空的，W的手下也从沙漠回来，而且精神状态不太好，我那天逃课被他跟踪，他挟持我抢走盒子，发现盒子被我打开过后就精神崩溃了，因为盒子里的东西很重要，具体是什么我不能说，然后他把我打晕，用刀子往我的背上刻了一幅图后就自杀了。”
“抱歉语言组织得有些混乱，我语文成绩很垃圾，这也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讲述这件事……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，像悬疑小说开头对吧？但是我没有编故事，不过你当故事听也行。”
“没错，W后来就派他的助手把我从医院带走，还顺带带走了我的主治医生，然后让那个医生把我背上缝起来的伤口又拆开，那张图……你可以理解为一张地图，W非要带上我去沙漠的某个地方，我就是这样被他绑架走的。”
“那个医生当时被怎样了我不清楚，不过后来我们又见面了，她活蹦乱跳的，还谈了个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，就是年龄大了点……扯远了，这都不是重点。”
“你说我发小？我不恨她，一切是从那个盒子开始的没错，但她也没料到后面会发展成这个样子，况且……她已经死了，就不谈什么恨不恨了。”
“她的死……我不能透露太多，但是她的死跟我没关系，跟W也没有关系。”
“W，对，W是个男的，三十来岁。我跟他、还有他的助理一起，跟着一个十几人的小队一起进入了沙漠，W对外称自己是个摄影师，我是他的小跟班，这一路上他没少整我。”
“虐待？这到没有，相反，他还挺照顾我的，当然他能照顾的也只有我了，那个小队都不是什么善茬。”
“照顾我也是在我被他限制人生自由的情况下，说是怕我死了就没有地图了……拍了啊！第一次见我就把我的背拍了个遍，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？明明拍了照片，还非要带上我一起，要是只把我当地图还好说，他还要把他那套行走江湖的经验言传身教给我，不学就威胁我撕票，上一秒还说一定带我回去，下一秒没干粮了又把我当成储备粮了，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？”
“那倒没有……他应该还没丧心病狂到吃人肉的地步……”
“在哪方面照顾我……各个方面吧，我毕竟是第一次去沙漠，他教会我很多东西，而且在那种每个人各怀鬼胎的情况下，他也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。”
“噢对还有他的助手，但是前几次下……进某个地方……探险，需要有人在外面守着，他的助手就在外面，他完全不相信那队人，同时还担心我的背被别人发现，所以一直让我跟着他。”
“当然危险，中间好几次差点丧命，他也救了我好几次。”
“不不不，我不是因为他救了我才喜欢他的，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，他不带我去那破地方我能有生命危险吗？而且他答应了我带我回去的，他救我是因为他欠我的。”
“他是绑架犯没错，不过他是个有原则的绑架犯，说要带我回去怎么能把我半路丢下，况且我有用着呢，我后来还救过他，他又救了好几个人，四舍五入就是我救了一整队人啊！”
“四舍五入不是这么算的吗？抱歉……我数学也不是很好……”
“我一开始也好奇啊！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去那种地方，一不小心就没命了，听他的助手说好像是他欠了别人很多钱，我寻思着我哥们有钱啊，要不先让我哥们帮他还上，以后我赚了钱再还给我哥们。”
“他屌都没屌我，也幸亏他没理我，后来我才知道他欠的钱再借我五百年都不一定还得起。”
“不会，他欠得是他发小钱，他发小对他可好了，他去沙漠他发小都担心得让人偷偷跟着保护他，他发小才舍不得让他舍命还钱。”
“你也觉得他发小对他太好了吧！说不是有意思我都不信。”
“不……他发小也是男的……又扯远了，这也不是重点。”
“什么时候对他有感觉的？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是很确定，可能是从那次幽闭恐惧症犯开始……对，我们当时在一个昏暗的走道里，道路也不宽敞，我和W在后面拍照，前面人都走了，我怂得要命，幽闭恐惧真的会死人的，他发现我不对劲，用手把我眼睛蒙上，跟我说不要怕，牵着我的手让我相信他，让我闭着眼睛跟他走。”
“感受……很奇妙？以前我爸每次把我关到房间里的时候我都怕得要死，但是任我再怎么哭再怎么喊他也不会理我，非要等我低头认错了才允许我出来，家长不都是这样，不管是谁对谁错，他们有得是法子让你认错，有的用亲情绑架你的自由，有的借辈分贬低你的自尊，有的以为自己多活了几十年就可以决定别人的一辈子。我爸更直接，他用暴力让我屈服，他知道我的恐惧却不保护我，反而借此威胁我，一旦我不顺他的意就一把把我推进深渊。”
“是，W是第一个在我陷入幽闭恐惧时保护我的人，也说不上保护，他只是把我的眼睛蒙上，跟我说不要怕，我的身体就渐渐停止颤抖，我虽然闭着眼睛看不见，但是牵着他的手却一点也不再害怕向前走，有种……心安的感觉？我也说不清。”
“可能吧，我没谈过恋爱，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别人口中心动的感觉。”
“缺爱？也不是没有道理……不对，我哥们对我也很好啊，我怎么没爱上我哥们，非得爱上那个脑壳有病的绑架犯？”
“恋父情结？医生你可别逗我了，我没那么变态。”
“你这样一解释好像也说得通，我缺少父爱，亲爸每次都把我往恐惧推，让我对恐惧更恐惧，对他更厌恶。W却正好相反，他博取我的信任，教我如何直面深渊，加上他的年龄也比我大将近一圈，我对父爱的执着可能会强加在他身上……不过这样说真的感觉有点变态。”
“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对他的感情开始改变了，后来队伍闹翻了，我和他还有助手三个人逃了出来，结果发生了意外，他和助手都被九头……都陷在沙子里失踪了，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在沙漠里，我当时可慌了，拼了命地挖沙子，生怕他死了，他死了我可就完了，没有干粮没有水，更没有沙漠生存的经验，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！总之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我要他活着。”
“我没救出来他，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，好在有人救了我，记得我之前说W的发小让人偷偷保护他吧，那人没赶上救他，把我救了出来。”
“并没有！救我的人简称H吧，他简直比W还神经病！跟他比起来W就是小白兔、大暖男，后来我才知道W那么有病就是跟他学的，简直是误人子弟！”
“W？他也没死成，他命硬着呢，我们历经了一些事情，好不容易才从沙漠逃了出来。”
“没想过报警，我说了我有斯德哥尔摩嘛，有感情了怎么舍得送局子里，他自己也觉得挺愧对我的，而且他有关系，我觉得报警应该没有用。”
“他知道，他心眼多着呢，一有苗头他就看出来了，看出来了也不说，就一直吊着我，我当时太傻逼，生怕他知道后骂我变态不理我。”
“我知道同性恋不是变态，但当时我跟他的关系特殊，他是绑架犯，我是人质。”
“当时没跟他明说，回来之后发现我爸失踪了，我原本想借住我哥们那，然后复读上大学……嗯，我被绑架的时候正准备读高四，正准备搬东西呢，他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有事情找我，我转念一想就直接把东西搬他那里了。”
“凭什么不让我住？后来我才知道，我爸失踪跟他也有关系，具体是什么关系就不要问了……恨他？当然恨他！他毁了我原本正常的生活，硬生生把我扯进他的计划里，顺带着还毁掉了我两个兄弟的生活，还他妈把我掰弯了！你说我恨不恨他？我恨不得让他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，也恨不得把他下半辈子都关在我的世界里。”
“……抱歉，我情绪有点激动。”
“知道，他看得出来我爱他也就看得出来我恨他，但是这两种感情他都得承受，他欠我的。”
“还是搬到一起了，不过他很忙，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，加上我还要上学，我们俩一周不一定见得上一面。”
“是这样的，那次我们难得凑在一起吃夜宵，就路边的烤串和啤酒，吃完后他让他助理先去忙其他事，他带我回家，我俩走路上我觉得气氛正好，就跟他说了我想泡他。”
“他一点也不惊讶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，反而揉着我的头笑了半天。我急了就问他到底准不准，他回过神来说我想泡他他也拦不住，但是他不会回应我，因为他给不了我想要的。”
“气死了好吧！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？那天晚上我们就上床了，先声明我没强迫他啊，强奸犯法我知道，是他自己说的让我想做就做。”
“谁道德绑架他了？他自己也觉得对不起我，但我可没拿他的内疚强迫他做任何事，我只是想单纯地跟他谈恋爱，当炮友也成。”
“一觉醒来他已经跑了，估计是怂了，再见面就是大半个月后了，他被人坑了，搞了一身的伤，要我说他就是活该，整天装逼装装装，把自己装医院了吧。”
“说不担心是假的，那几天我天天翘晚自习跑去医院就是为了看他，还给他带他最喜欢吃的饭菜和汤，然后他就一脸和善地摸着我的头说‘儿子大了知道孝敬老子了’，你说气人不气人！我逃课跑去看他，他还不忘损我！”
“有啊，他助理一直陪着他，期间他发小和H前后都来看过W，我没遇到过他发小只撞上了H，H之前就看出来我喜欢W，见到我来送饭就一脸猥琐笑地夸我贤妻良母，W还跟着附和他，两个蛇精病，我容易吗我？”
“他家人……没出现过，我没见过他家人，也没问过，只听他说他有个三叔，不过好像是已经死了。”
“我无所谓，反正我也没有家人，就觉得跟他在一块挺好的，有吃的有喝的还有钱，他就算不回应我，也不可能把我踹开。”
“期间还发生了很多事，我不好细说，他欠我太多了，踹我？他好意思吗？”
“现在没住一起了，他半年前失踪了。”
“找过啊，我带人到处打听，最后在一个悬崖边上发现他的血迹，根据喷射的形状和量来看应该是被人割了喉，悬崖边还有摩擦的痕迹以及划下的衣料，初步推测是先被人割喉又自己跳了崖。”
“被人推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，但据我对他的了解，应该是他自己跳下去的。”
“十有八九是死了，尸体没找到，我雇了不少人，找了一个月，只差把那一块的矿给挖出来了。”
“我肯定伤心啊，他个老王八蛋自己一跃解千愁了，留下一堆破事让我收拾。”
“我不是想得开，但是我除了接受现实还有别的选择吗。”
“害死他的不是一个人，是一个组织，这件事报警还真没用，那些人的行踪我已经开始调查了，上个月已经清理掉了一批，不过还是没查出来具体是谁把W的逼死的。”
“怎么清理的？医生你真的想知道吗？”
“开玩笑啦，我一个在校大学生能干什么。”
“××大学没我的名字？你查错了吧，难不成我这两年上了个假大学？话说你一咨询师还去调查我私生活啊？”
“你们服务这么到位的吗？你肯定是查错了，喏这是我的学生证，照得有点丑是吧……”
“也没别的问题了，我本来就一幽闭恐惧症，被W治好了，因为W患上斯德哥尔摩，但是他又死了，我觉得我应该没什么心理问题了，就是缺少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，之前看到广告说这里可以倾诉，就跑过来预约了。”
“话说你这里是绝对保密的吧，一个字也不能往外泄露的那种。”
“说真的，你的服务态度真的很到位了，从来没人这么耐心地听我逼逼叨，我都有点舍不得你了。”
“抱歉应该不会再来了，学业繁忙，而且再来又看不到你。”
“不是……可能是受W的影响，我对活人的话相信程度很低，死人都有可能泄露秘密，更何况你一大活人，对你们姓汪的人说的话更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，所以你说的保密我全当放屁。”
“什么？你姓柳来着吗？可是我的人查的资料跟你说的不符啊……难不成也查错了？”
“不是没有可能……那你猜我是更信我的手下还是更信你呢？”
“搞偷袭啊，真不要脸。”
“喂，找人上来处理一下尸体。”
“喂，刚完事，怎么了？你在楼下接我？马上到，我已经在电梯里了。”
“你有病啊！一身的伤不好好在家里窝着，到处瞎跑什么？”
“看完胖子顺路？潘家园离这儿多远我不知道？你这顺了得有半个帝都了吧。”
“都摔成肉饼了还没事，是不是撒点孜然再在微波炉里烤个七分熟才叫有事啊？”
“哪疼？我帮你揉揉，盟哥开慢点，明早我再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。”
“上什么课啊，学生证都被我插断到那个小姐姐脖子里了，还得劳烦人脉广大的吴大老板帮我再办一张。”
“嘿嘿，反正你也甩不掉我，晚上去哪吃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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